天下无如读书乐

文 / 潘裕民 责编 / 屠桂芳 2019-11-11 点击 5083

天下无如读书乐
潘裕民
 

    记得著名学者来新夏先生说过一句话:“读书是福。”我很认同这个看法,也有同样的体会。现代人为什么不幸福?因为欲望太多。老子告诉我们要“少私寡欲”,大气做人,这是通往幸福的路径。要想创造幸福,首先要知道,是什么让我们感到不幸福?导致人们感到不幸福,主要有四个原因:第一是“急”,着急、焦虑,这是很突出的负面情绪。人们想着短期之内要完成目标,非常急功近利。第二是“飘”,做事情沉不下来。当你“飘”着的时候,你根本感受不到快乐和意义。第三是“比”,攀比心理让我们总是感觉不到幸福。第四是“靠”,现在年轻人中有一些是“啃老族”,但要知道,谁也给不了你幸福,幸福得靠自己去争取。

    那么,幸福到底是什么?幸福不是虚幻的概念,幸福有物质、生理的基础,但必须指出,幸福不是金钱所决定的。特别富裕的人和一般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有人坐在宝马车里哭,有人坐在自行车后笑。“生活可以平淡,生命不能平庸。我对于生活的要求并不高,平淡中追求幸福。”写下“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辞职信的女教师顾少强如是说。

    依我看,幸福不是简单的满足,幸福其实是一种有意义的快乐。在这个意义上说,读书是一种幸福。

    说到读书的幸福和快乐,我们的脑海里立刻就会浮现出中国人耳熟能详的一句名言:“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这是孔子《论语》开篇的话。晋代诗人陶渊明把阅读的乐趣做了更加令人难忘的描述:“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欣然忘食。”宋代大诗人陆游有“天下无如读书乐”的诗句,可见他的读书生活状态。

    读书的乐趣,往往是在读书人进入“无功利”的阅读状态时才能体味到。因此,我们要多读一些“无用”之书,尤其是文学经典。

    说到文学作品的“功用”,我特别赞成作家莫言的看法。他认为,“文学最大的用处是没有用处”。换言之,文学的作用就在于它的“无用之用”。

    所谓“无用之用”的东西,往往能够“支撑我们的生命”。作家廖一梅有句名言在文艺青年中盛传——“每个人都很孤独。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无论古今,陪伴常有,了解和共鸣却很奢侈。因此,在生活中,人们常有“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岳飞《小重山》词)的感慨。其实,最好的知己莫过于自己,在与心灵对话中认识自己、纯粹思想、坚定信念,有助于我们成为生命的主人。

    《老子》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能够看清楚别人,说明你的头脑还比较聪明;可是要看清自己,才是真正的通透、明白。所以“人贵有自知之明”。而好的阅读和传统文化,都是教会你认识自己。今天的我们拜高科技所赐,过得滋润、便捷,但当你觉得日子过得很好的时候,我们是否警觉到自己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比如你现在什么都不缺了,但是你心里是否有空落落的感觉?

    这时候,你读一读“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苏轼的词《定风波》多少会给现代人一些启示:如何处理好“社会我”与“自然我”的关系,开辟一处养气、养神、养德的心灵净土,可以说是一个人必须回答的精神课题。如果不读这些经典,只读那些所谓“有用”之书,我们就有可能成为一个有实用价值的机器,还有什么灵魂和境界可言?

    在我看来,读书究竟有没有用,取决于阅读者是不是一种内在的需要。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说过:“读经典是发现的航程,在这个航程中发现新的世界、新的自我。”其实,读书和打球、看电影没有什么不同,从乐趣开始,看得多了,自然懂得分辨,就会“取法乎上”,追求阅读品质。

    当然,读什么书,还和读者的年龄、阅历、职业有关。一般认为,阅读有两个原则:一是读基本的书,一是读经典的书。在此基础上,再上一个台阶,可以读一些中国古代文化经典。从本质上看,中西学术有明显的差异。钱穆先生认为,西学为学术之学,喜欢概念和理论的创立创新,而中学为“治平”之学,是人性和学问的统一,因此中学学术之最高境界为“至善”,是道德文章的高度统一。

    在我看来,中国文化最核心的部分在人生修养。社会发展了,物质丰富了,人应该怎样生活?人除了功利追求外,还应该有境界追求。最近经常看到一句话:“你现在的气质里,藏着你走过的路、读过的书和爱过的人。”用三毛的话来说,“读书多了,容颜自然改变”。确乎如此,有时候,所谓“颜值”其实就是一种气质。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读不读《红楼梦》,读不读鲁迅,都可以从脸上看出来的。

    因此,早在北宋时期著名诗人黄庭坚就说过:“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面目可憎……言语无味。”面目可憎也许过了点儿,但不可否认,书是一个好东西,它能温暖人心,润泽心灵,慰藉灵魂。而对我来说,读书是一种爱好,是一种幸福,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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