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的哲人，赤诚的译者

——记翻译家仲泽先生来我校讲学并接受学生采访

2019年12月9日下午，翻译家仲泽先生应邀来我校为同学们开设讲座，并接受经典夜读小组同学的采访。

下午5时许，仲泽先生风尘仆仆抵达学校，顾不上休息，便在曹勇军语文工作室，接受了经典夜读小组的专访。

有同学询问仲泽先生为什么会选择《瓦尔登湖》这样的作品来翻译。仲先生从两个方面解释了自己翻译《瓦尔登湖》的原因。一方面，出于个人的喜欢，于自己的个性气质近似，能够引起他的共鸣；而另一方面，也由于现存译本错误很多。仲先生举单词“great”的例子，向同学们说明了现有译文质量良莠不齐，应该加以谨慎选择。他还与同学们分享了自己购书的“品牌意识”，即找合适的出版社，选择译本质量相对有保障的图书。

有同学就大家普遍感觉《瓦尔登湖》晦涩难懂向仲泽先生求证。仲泽先生对这个观点并不认同。他认为，《瓦尔登湖》并不是很晦涩的作品。我们之所以会产生这种观念，一方面，可能是我们所用译本质量不够，另一方面，可能也受到我们的现代语文教学的影响，热衷于探究文字背后的“微言大义”。

还有同学就《瓦尔登湖》中的双关及意蕴的翻译向仲泽先生提问。仲泽先生向采访团同学分享了自己翻译的技巧。首先是多用短句，因为“短句是中文的正宗”，仲泽先生高度自觉地译成短句的形式。而在双关的问题上，仲泽先生以对谐音与双关语加注的方式处理。

《瓦尔登湖》到底是文学作品，还是自然著作？有同学表达出对于此书分类的迷惑。仲泽先生认为《瓦尔登湖》主要是一部纯文学作品，但它又有科学的底色，是艺术与科学的平衡。包括仲先生即将出版的《梭罗文集》中所选的梭罗日记翻译也主要侧重于其文学意味。只是梭罗的文字中更多地融入了科学意识。

最后一位同学又回到了翻译的问题上来，并从我们的学习生活出发，向仲泽先生请教学习英语的方法。仲泽先生向同学们分享了他学习英语的方法，就是不断地读，再辅以对名篇的记诵。

采访过程中，同学们思维活跃，提出了许多问题，仲泽先生一一解答，娓娓道来，其渊博的学识、丰富的翻译经历带给同学们极大的感染和启发。

晚6点半，在南京市第十三中学行知一厅，仲泽先生讲座“梭罗及《瓦尔登湖》面面观”正式开始。

讲座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仲泽先生通过对梭罗部分日记的展示，详细阐述了梭罗其人。仲先生从梭罗对母校哈佛大学的看法入手，然后介绍了梭罗坐牢的经历，介绍了梭罗对于思想自由的强调与对政府专制行为的批判，而在这背后折射出的是梭罗至高无上的道德自信。然后通过梭罗对自然的追求与爱，让同学们了解梭罗的超验主义的思想，即“我想看看星星后面的上帝”，表现出梭罗对自然与内心的探索。

仲泽先生也为同学们介绍了当时民众眼中的梭罗。当时，美国人心中的梭罗是个穷极无聊的“懒汉”，而恰恰是这个懒汉，他的日记里却写满了对自然的最赤诚的情感。日记往往是最真诚的，强调了一种人性的大自在与大解放，在这里，梭罗找到了诗。但同时，仲泽也对人间烟火有着强烈的向往。这与他在文章中表现出的对庸俗人性的广泛批判之间并不矛盾。由此，仲先生亦从亲情与爱情的角度解读梭罗，展现出了梭罗人性化的一面。

第二部分，仲先生从三个部分解读阐述《瓦尔登湖》的意旨。其一，文化反思。在瓦尔登湖旁生活的两年中，梭罗对当下“手段成为目的”的现状进行了深刻反思。同时仲先生也举出梭罗对于印第安文化与宗教的兴趣，去追寻那种本源的珍萃的知识，也是一种对于当今异化现象的警示。其二，社会批判。仲先生举梭罗对于慈善的观点为例，梭罗认为，慈善家“不遗余力地制造苦难”，又“不遗余力地徒然施救”；又举梭罗对于衣服的鞭辟入里的阐释，显示出了梭罗社会批判的深度。其三，欣赏自然。仲先生将梭罗的观点与王国维论词的三种境界相类比，进而突出梭罗在自然中的自由意识即“野性”的观念。

第三部分，仲先生由梭罗与《瓦尔登湖》展开，谈到个人翻译时的感悟与思考。首先他从双关语和谐音说起，关于这种难以纯粹通过字面表达的含义，他一般以书下附注的形式呈现。然后他将各译本的翻译做了对比，比方说在“philosophy”（哲学家）这个词的翻译上，就存在译者的知识储备不够而导致译错的情况，又如在译诗的时候，许多译者也没有注意到诗本身的韵律和诗味。

虽然夜幕深沉，但冬天清冽的晚风难以阻挡同学们对知识的渴求。现场提问环节，同学们就讲座中谈到的翻译与阅读等内容提出了较为深入的问题，激荡出思维的火花。仲先生对同学们的勤学好问表示欣赏和鼓励。活动结束，仲泽先生与经典夜读小组同学们合影，并为同学们签名留念。

步出行知厅，已是九点半，在这宁静的夜晚，我们和仲先生徐徐漫步于校园，内心充满了对远方的哲学家梭罗，和赤诚的翻译家仲泽先生的敬意！

撰稿：经典夜读小组    陈宇轩

审核：江苏省语文学习课程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