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周晓枫老师的读写斑纹

——曹勇军经典夜读小组访谈录

2017年11月6日下午，北京作家协会驻会专业作家、苏教版语文教材课文《斑纹》作者周晓枫老师，来到南京市第十三中学与同学们分享了她的阅读写作经验。

在面向高二全体同学的讲座之前，经典夜读小组第五期的同学们对晓枫老师进行了专访。

访谈前，夜读小组同学阅读了晓枫老师《鸟群》《斑纹》《收藏》《有如候鸟》多部著作，重点研讨了她推荐给同学们的若干篇文章，做好案头准备。访谈开场，面对同学们犀利且有深度的提问，晓枫老师笑称“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让气氛立刻活跃起来。随后，她针对每个问题都进行了专业、恳切的回答。

同学们最关心的是她对于儿童不同于常人的眼光、甚至有些“负面”的描写。如在《幼儿园》中写到的孩子们对于幼小生命的漠视、虐待以及恶作剧。对此，她这样解释：“真实的才是最有力量的。我不希望以成人的所谓道德标准来粉饰孩童时期的任何行为，所以并不进行蓄意的美化或是恶意的抹黑。”真实、天真而又有些儿童的莽撞，这是晓枫老师所追寻的感知和写作方式，让我们学会珍视自己看世界的视角，发现一个曾被“天真”和“善良”遮蔽的真实的儿童世界。

有同学和周老师探讨她作品所涉及到的有关死亡的话题。她表示自己的文字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阴暗。所谓“海子式的倾心死亡”是对必然结果到来的坦然接受。她与夜读同学们分享了自己儿时在医院住院时首次接触死亡概念的经历，让同学们认识死亡拥有让生命存在追求和指明前进方向的积极意义。“在唯一的一生中体验很多人的生死，这是我写作的最大动力。”她这样说道。

在谈到目前争议比较大的身体文学时，晓枫老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怕你们的家长看到你们在读这种书来找我算账呢！”她打趣，说《我的身体是仙境》这本书的开始其实是迫于应付差事，情急之下写了自己心底藏了很久又不敢下笔的东西。“身体是我们和外界接触的边际，不要把它理解为非常低俗的东西。只有那些把它看得低贱的人才会写得低贱。”面对同学们好奇的目光，她解释，“我让自己题材的边界成为了下一次出发的原点。”没有痛感的人生是绝望的，所以认识身体、认识疼痛，是认识自我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一位同学由“疼痛”的话题引出了自己读书中的困惑：有些作品内容不免消沉阴暗，读后心情郁郁不乐，然而却又无法拒绝这样作品的魅力。晓枫老师举了一个例子来说明这是阅读中常见的心理状态：在漆黑一团的深海里有许多特殊的鱼类能够发光，它们特殊的眼睛可以看清黑暗的海底世界。阅读这类作品的价值就在于教会我们身处黑暗中时如何清楚地认识自我和他人。

同学们又询问起关于目前学习中自己在阅读方面的困扰，她谦虚地称自己如果做阅读题“肯定比你们差多了”，自己的诀窍不过在于观察。她否认了“目前世界上的人普遍想象力匮乏”这一说法，告诉同学们，源源不断的灵感来自于像面对陌生事物一样好奇的细致观察。为了给同学们更直观的印象，她举出金鱼的例子，并主动用手拉动嘴角学出鱼的模样，引得笑声一片。

之前夜读小组的同学们刚刚阅读完苇岸的《大地上的事情》，在谈及这位故去的挚友时，一直微笑的晓枫老师变得有些伤感。她说这位老朋友“像植物一样慢慢的酝酿花朵和果实”。一生只完成了一部作品的苇岸，在她心中并不仅仅是个圣洁的圣徒，而是一个对自我、文字和品德要求极严格的凡人。正因如此，晓枫老师对于苇岸面对死亡痛苦放弃坚持一生的素食主义的行为感到“理解和心疼”。所有与会者自发地为二人的深厚情谊和对美德的追求鼓掌。

在采访的最后，大家谈到了课文《斑纹》。她说时隔多年再读自己的文章，已像个陌生人在看陌生的文字一般。这篇文章本不是为了教材而写，意蕴比较丰厚，因此也许并没有办法用几句话概括文章的主题。文章主要的价值也许在于提供一种新的感知方式和思考方式。她所追求的是通过作品“辐射出力量”，让文字“一加一大于二”。

据曹勇军老师介绍，夜读小组经常对作家进行不定期访谈，已先后采访过止庵、王开岭、蔡天新及刘晓蕾等作家学者。采访之前，他布置同学阅读作者的相关作品，寻找并提炼采访话题，通过对话加深对作品以及阅读的理解，在真实的学习任务中提高阅读能力。本次采访活动就是一次成功的实践。它通过学生与作家近距离的交流，拓展阅读的边界，让同学们发现阅读写作方面的新角度，获得更深的思考，营造了真正的读书生活。

（通讯员 李元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