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很多次想过自己写高三回忆录的时候，有好多好多想写进去的事儿，但这个时刻提前到来的时候，我坐在桌子前，毫无头绪，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高三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年级，我一直这么觉得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激起全班的轰动，课堂上一个小小的笑话都让大家前仰后合。那次圣诞节你请我们吃小熊饼干，全班高兴地简直是要群魔乱舞了。不太恰当的改编一下张嘉佳的话，“记忆打亮我们的微笑，不用太费力就变的欢喜。”

这些“欢喜”的日子里，数学占着最多的课时，你自然也就占着我们的大部分时光。有几句话一直挺想对你说的。“和你在一起很高兴。和你在一起很高兴。和你在一起很高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到打亮微笑这样一个文艺又矫情的词。其实真的很适合你。虽然这段日子平平淡淡没有波澜，甚至你发火的口气还没有那些嗓门大的老师平时说话的语气重，但仔细想来，总有那么一段、一段、又一小段，能够打亮我们微笑的回忆。

记得上次在走廊里听到有同学喊你“罪恶之源”，让我笑了好久。你才不是什么“罪恶之源”呢，我对你满满的都是佩服，尤其是在一张又一张哗啦啦发下来的印着（命题人：仇惠琳）的卷子的时候，这种感情简直是油然而生，我总是十分惊叹地想，我的天哪，居然还有题，居然还有题，居然还有题！于是顷刻感受到“题库”里这个“库”的真实分量。

也就是沉甸甸的这种分量，让我们在数学上一点一点有了底气。只少我看到数学的时候不再愁眉苦脸，因为我看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总会会心一笑；于是我就常常进行一些痴心妄想，总想着高考卷子上也能印着那个熟悉的（命题人：仇惠琳）就好了。

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比纸上的这几个字这些算式符号数字更珍贵的，是我们共同度过的这段日子。我知道对于你来说，一年一年，一届一届，高三的日子大同小异。但你对于我们来说，却是最最最难忘的唯一。

我常常去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有老师拿张凳子坐在你旁边和你专注地讨论着题目，特别特别的可爱，就像高中小女生坐在一起聊着说不完的悄悄话一样有爱。上别的课时有时候你会从我们班窗前路过，我总是忍不住偷偷瞄你，因为你和别的老师结伴走过的样子，也好像清纯的中学女生啊。然后你总会欣喜又嗔怒的样子，让我好好听课不要到处乱看。你展示你女儿照片的时候总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眉宇间都是幸福。生活里很小很小的细节，最能打动人。

经过我们的不懈改造，你终于学会了噘嘴亲亲，甚至成了调节反射，然后我和小伙伴愉快地吃掉了你桌面上大部分的零食。又想到你上课盯着一个吃沙琪玛的男生然后站在讲台上自顾自地笑起来的样子。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扯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打下来的每一个字都洋溢着“欢喜”的调调。

前些天你让我登记全班同学的手机号，你说高考前你会给每一个同学亲自发一条助考短信。我笑着说好，结果拖拖拉拉弄了好久。满满的感动之外满心里其实都是不舍啊，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已经到了登记全班通讯录的时候，仿佛第二天我们就要风流云散似的。更舍不得的其实是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收到短信之后，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得和这段打亮微笑的日子，永远地告别了呢。

不愿回答。

只想好好听你的话，做好眼下的每一道题，注意每一个细节。

远远地，脑海里又飘出了那句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没有无缘无故的第一小问。”

谢谢你，陪我们一起，穿越黑暗。

                                                                                                                                                                        （ 黄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