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诙谐·新颖
——靖江听课有感
张苓
2012年3月底有幸参加了在靖江举行的首届苏派语文教育研讨会。听了三堂中学语文教育界泰斗级人物(曹勇军老师、黄厚江老师和唐江澎老师)的课,收获颇多。
曹勇军老师上的是《现代散文选读》中的《葡萄月令》。这篇文本在教参上仅从结构、内容、语言三个方面做了简略的评述。一篇看似流水账般平淡无奇的文章却让曹老师上得有了嚼头。
嚼头一:重视个体。从课的开始,曹老师就让学生用一句话谈谈对本文的感受。之后又让学生读自己喜欢的段落,再品读所喜文句中的精妙,讨论同学所提的问题……整个课堂以学生为主体,以他们对文章的解读兴趣所在来展开教学,没有导向明确的预设,有的是对学生审美体验处处的关注,有的是设身处地帮学生理解文本的用心。这样的公开课一般的老师不会上,怕驾驭不了瞬息万变的课堂,也怕没有所谓的“高潮”。因为是公开课,所以大家都追求上得漂亮。但漂亮的课常常注重形式却并非日常教学的常态。曹老师愿意冒风险,以坦诚的心态,真实还原本真的课堂,这样的勇气令人钦佩。就像曹老师在之后的讲座中谈到的一样:教师要有课堂的眼光,欣赏学生的差异性,让学生能学到点。当我们更多关注于课本身的出彩点时,是否应把学生放在首位?霍拉勃在《接受美学与接受理论》中提出,“既定作品的具体化形态,由于读者不同便会不同。甚至同一读者的这次阅读与下次阅读也不同。”教师承认学生阅读体验的差异性,进而欣赏他们对文本的理解,适时的引导和点拨,这正是曹老师的可贵之处。
嚼头二:很朴素。看曹老师的课没有太多现代化的气息,除了一张有着汪曾祺先生关于写作的一些名言并配有其相片的ppt外别无其他。相较而言,各式精美的ppt几乎成了各大公开课必备的工具,声光电组合的也大有人在。曹老师不用,就用粉笔板书,从内容到语言到思想也一样不缺,还十分的简洁明了。授课就在师生互动,教师适时的板书中,自然流畅的进行。直到是一课将近时,大家会发现板书的妙处就是:对全文有着最直接、最精辟的总结。曹老师还很重视学生的朗读。在这个动动鼠标就有了声情并茂的吟诵录音的时代,还愿意带领学生不厌其烦,逐字逐句反复阅读的老师太少了。记得课上学生读葡萄:“他简直是瞎长!长出来就给他掐了,长出来就给他掐了”这段,难以读出汪先生对葡萄的欣喜之感时,曹老师就现场一连示范读了好几遍,现场气氛也顿时被带动了起来。叶圣陶先生说:“叙事抒情的文章最好还要‘美读’,激昂处还他个激昂,委婉处还他个委婉”。曹老师通过吟诵让学生充分享受到了美文带来的愉悦性,这可以算是低成本高回报的高效之举了。
嚼头三:有内涵。《葡萄月令》若按教参上的教,大概也只算作一般性的状物类散文。曹老师在带领学生品读完文章行文之妙后,就由文及人,插入了汪先生文革时创作此文的背景知识,从而引导学生进一步思考文章的深意,之后还向学生推荐了汪先生的《果园杂记》。曹老师常对我们年轻老师说,语文课从打下课铃的那刻开始。可是如何让学生愿意在课下花时间、花精力,说到底教师还是要在课上下足了功夫,让学生意犹未尽。曹老师是位认真的人,认真到上一篇散文还会花时间读汪曾祺先生的《蒲桥集》和《晚翠文谈新编》,来更深入理解汪先生散文之美。所以看似平常的课却无法达到其深度的原因大概就是曹老师课下的功夫,就是不间断的深厚的阅读积淀。没有大量的阅读就不会有深邃的眼光。朱光潜先生说过,“欣赏文学, 我们一定要超过原始的童稚的好奇心, 去求艺术家对于人生的深刻的关照以及他们传达这种关照的技巧。”当我们在嘲笑学生花费大量时间沉溺于言情、魔幻小说时,是否该反省自己在网络、杂志中消耗了太多的时间呢?靖江据说是个由马拉沙子而建造的城市,从无到有的奇迹归根到底还是不懈奋斗的结果,那么想要有令人称道的课,课下的功夫是的的确确不能省的。
曹老师的课不花哨,不时尚,不煽情,但真实、朴素、实在。老子云: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好东西从来不是靠华美包装来深入人心的,听曹老师的公开课很踏实,很亲切,耐咀嚼。
之后,又听了黄厚江老师的《黔之驴》。面对初中的小朋友,黄老师幽默轻松的授课方式也不经意间感染了在座的许多老师。黄老师在随后的讲座中也提到了“本色课堂”这一主张,即课应该上得简朴。这一观点似乎和曹老师的主张不谋而合。想起金庸先生笔下的杨过虽断一臂,却用无锋的重剑,练成绝世奇功,终成一代大侠。可见,教师本身的功力才是课提升的根本,回归本真而不是追求外在的绚烂才能进入更高一层境界。
唐江澎老师的“走进语言现场”系列课“问答之间”则很具有现实意义。特别是他模仿自主招生的大学教授训练学生的部分,形式十分新颖。。只是对于施教的教师而言,能力的要求很高的。需要上这样课的老师除了口语能力强以外还需要相关的培训,但毫无疑问对学生的语言能力的提升是切实有效的,其体验性学习的价值很大。
一次难得的机会,一场场精彩的讲课,靖江之会不虚此行。